母愛無邊（之二）——「99.9%」之「崩潰」

今日與母親一起去看望我的一位中學老師，同時「偶遇」一位三十四年未曾見過的高中同學。

回來的路上，同學要去的地方正好與我們只差一站，於是大家一起乘地鐵。

多年未見，要說的話當然很多。一路上，同學一直與我聊着許許多多他所知道、而我所不知的當年同學的近況。

眼看只差一站，我們就要先於同學先下車了，母親突然拉住同學說：「XX，我們曾錚的事，真的拜託你了。她一個人，我真的不放心啊。她天天只知道忙工作，又不跟什麼人來往交流，也不認識什麼人……」

然後又叮嚀了許多話。

其實剛才在老師家，母親已經拜託過人家兩次，讓人家幫我找個「老伴」了。

一個多月前，與一個親戚見面吃飯時，母親第一次當著我的面突然讓讓別人給我介紹「對象」時，我曾立刻起身說，「我去趟洗手間……」以避免那份尷尬。

今天，不知爲何，我已經不尷尬了。我只看到，在母親的心中，我的福祉，那是她最高的執念；而有一個生活伴侶，是她心中福祉的最重要部分，所以她已經不會去考慮，見人就讓人家給我介紹「對象」，是否會有些唐突；而當著我的面說這事兒，會不會讓我不好意思……因爲這些，比起她的執念，根本就無足輕重。

我想起多年前，前夫曾問我：「如果我們離婚了，你還會再婚嗎？」

我想也沒想便說：「99.9%不會了。」

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。在愛的世界裏，我是一個「非零即一」的人，沒有零與一之間的中間地帶。不愛就是不愛，愛就是100%地愛，沒有灰色地帶，絕不與人搞曖昧，也一直瞧不上跟人搞曖昧的人，當然更看不上腳踩兩隻船的。

所以，在我的心中，既然心已經100%地給過一個人，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，所以當時斬釘截鐵地說：「99.9%不會了。」

然而，如今……在無邊的母愛中，莫非、莫非這「99.9%」也硬是要被「顛倒」過來？

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。我只知道，母愛無邊，能讓我的「億根筋」瞬間崩潰……

11/2/201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