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潔篪魏鳳和與黨媒在美國演的雙簧戲
——評美中安全對話新聞發布會
昨天（11月9日）美中外交與安全對話後，在美國國務院有一個美中聯合新聞發布會。由於這次對話正值美中關係高度「不同尋常」時期，媒體關注度很大。我提前一個多小時到達時，發現排隊等候的各路記者起碼有好幾百。
雖然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得到提問的機會比較小，但我還是提前準備了四、五個問題。最掙扎的是：如果只有一次發問機會，我應該是向美方，還是向中方提問？
幾百名記者排隊等待一個多小時後，經過許多變變拐拐，上電梯、下電梯、再次按不同類別記者（文字記者、攝影師、電臺記者等）分別排隊等候良久，才終於入場。
發布會比預計時間晚了一些，四位「主角」美國國務卿蓬佩奧（Mike Pompeo）、國防部長馬蒂斯（Jim Mattis）、中共外事工作委員會主任楊潔篪與國防部長魏鳳和分別站定講話。
四人的講話大致共用了20分鍾，基本都是些「官話」，無甚新意，只是能明顯地聽出來，在南海、臺灣、人權等很多問題上，仍是各說各的，基本立場存在根本性分歧。這四人中，楊潔篪的話最長，約10分32秒，真是讓人聽得了無生趣。
好容易到了比較「有趣」提問環節（想想前兩天的川普記者會！），誰知主持人一上來即宣佈，會給四名記者提問機會，一人提一個問題。然後直接就點了美國之音記者的名。
結果美國之音記者上來就「犯規」，分別用英文和中文向美方和中方提了好幾個問題，四名「主角」都分別回答，馬蒂斯和蓬佩奧分別用了29秒及54秒，楊潔篪的回答又是最長的，用了3分23秒，魏鳳和用了40秒。
再下來一個講中文的主持人直接點了新華社記者的名，結果她的問題是：「請魏部長介紹一下當前中國的國防政策以及目前中美兩軍的關係。」
我心想：這也叫問題？
然後我驚奇地發現，「魏部長」的回答稿早就準備好了，他的所謂「回答」，原來只是跟前面的講話一樣，照稿子讀而已！
如此說來，一切都是安排好的，他早就知道新華社記者要問什麼問題。
「魏部長」的回答用了3分49秒，全是讓人聽著難受的中共官話。
好容易他講完，主持人又點名讓《華爾街日報》記者問問題，她的問題老長，是關於美國退出中程核導彈條約的，用了33秒才說完，結果蓬佩奧只4秒種就把她打發了：「我們今天沒花時間詳談此事。」
再下來輪到中方的中央電視臺記者提問，她的問題則是：「請楊主任介紹一下中國對世界和平和發展所做的工作，以及您認爲當前中美的經貿問題該怎樣解決，最後請您評價一下中美未來的關係。」
「楊主任」跟「魏部長」一樣，老實不客氣是照稿子念，一共念了5分多鍾。
然後這個39分鐘長的發布會就結束了。我「無聊」地統計了一下，美方人員的發言和回答共用了8分45秒，中文人員則用了25分53秒，老實不客氣地比人家多了兩倍還多。
爲什麼美方人員講那麼少呢？我個人感覺，人家覺得沒啥好講的。
爲什麼中方員講那麼多呢？中央電視臺錄著像呢。有些話他們必須「狠狠地」說，比如假如臺灣膽敢獨立，中共會「不惜一切代價」如何如何，原因是他們得拿這些給中國人看，表現他們在國際社會如何如何；他們需要對內對外的宣傳。
這麼無聊的發布會，也是好長時間沒參加過了。我精心準備的所有問題都「白瞎了」。感覺上，我不是在參加記者會，而是在看中共高官與黨媒合演的雙簧戲。
問題是，這麼「明目張膽」地演戲，他們不覺得丟人嗎？也許他們早已不知什麼叫丟人了？
這讓我想起多年前在悉尼的一次經歷。當時我在悉尼新唐人做記者，有一位新來的攝影師原來在中國大陸某省電視臺做過攝影記者，據說很有經驗。
有一天我要帶他去報導一個社區活動。臨行前他問我：「稿呢？」
我問：「什麼稿？」
他好像也被我弄糊塗了：「你沒稿嗎？」
我說：「沒有啊，稿子都是回來再寫啊？」
我們倆「雞同鴨講」半天之後，我才搞明白，原來，他在大陸拍新聞，特別是會議新聞，出門前稿子就有了，所有的解說詞和要引用什麼人講話，和什麼人講了什麼話，如書記說了什麼什麼，市長又說了什麼什麼，等等，全是事先寫好的稿，他拍攝時，按稿拍攝鏡頭就是了。
由於市長書記們都是按稿講話，所以講到他需要拍攝的那幾句時，他開機拍下來就行了，其他就不用拍了。
我這才知道，啊？原來大陸的電視新聞是這麼做的？
我還發現，這位攝影師在拍攝空鏡頭時技術很好，他能把機器扛在肩上穩穩地，抓到許多好的現場活動鏡頭。
然而，我一說找到人可以採訪了，請他把機器放上三角架，接好話筒準備採訪，他就手忙腳亂不知所措。
我這才意識到，大概在大陸，他從來沒有拍攝過隨機抓來的接受採訪的人，而只拍過領導按稿講話。
再一想也是，在大陸，除了有特別的安排和目的外，哪有普通民衆隨便就能上電視講話的？許多大陸人來到海外多年，仍然不習慣、不願意對著電視鏡頭講話，有時候想在大街上抓個華人接受採訪那真是很難。相比之下，抓個西人採訪就容易得多，好像人人都敢張嘴就說。
這麼一想，大陸的所謂「新聞」，包括那些「新聞」所報導的活動，都是按寫好的「稿」表演一遍而已。那不是活動，不是新聞，而是演戲。
這麼一想，還是懷念川普的新聞發布會啊。哪怕充滿火藥味呢，但至少誰能提問不是被安排好的，也從來沒有人照稿提問或回答。在問者與被問者的唇槍舌劍之中，我們至少能看到真實。
對比之下，中共的官員，看起來就像木偶一樣，機械性地被來自北京的看不見的長繩牽著在動，完全不像是一個可以自主的生命，非常可憐。
11/10/2018
附：發布會全程：
楊潔篪按稿答「問」，蓬佩奧側目而視（曾錚現場手機拍攝）。
